来源: 最后更新:23-04-23 07:17:18
大象新闻记者 张子琪/文、视频
4月23日,大象新闻记者从申军良处了解到,“申聪案”有了最新进展,两名主犯张某平、周某平已经被核准死刑,“具体日期还未确定。”
申军良喊话人贩子家属
中午12时20分左右,申军良离开法院。在此前采访中他告诉记者,此行有两个目的,一是向法院申请在两名人贩子被执行死刑前见他们最后一面,以获取“梅姨”和另外3名在案件中被拐失联儿童的线索。第二是希望能落实自己2016年后向法院提起的刑事附带民事的案件,其中39.5万元的赔偿至今没有完全执行下来。
法院门口
从法院出来后,申军良表示自己无法在两名人贩子被执行死刑前再见他们一面,“法官说只有直系亲属能见到他们。”
申军良说,他希望通过广大网友向张某平、周某平二人的亲属呼吁,希望他们能劝说二人提供更多有关“梅姨案”的相关线索。同时他也做了一个决定,如果他们能够提供有价值的线索的话,他此前要求的民事赔偿中剩余未偿还的部分,他可以不再追究。
“其实我听到他们死刑复核的消息心里很复杂”,申军良说,因为还有三个被他们拐卖的孩子至今没有找到。他今后也会继续努力,期望看到“梅姨”早日落网,孩子们能平安回家。
延伸阅读
寻子父亲申军良:抓住梅姨就差一点点了
封面新闻记者 郝莹 张奕丹 李佳雨
申军良在等最高法对人贩子张维平、周容平的死刑复核。
2021年12月10日,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终审维持一审判决刑事部分,以拐卖儿童罪判处人贩子张维平、周容平死刑,杨朝平、刘正洪无期徒刑,陈寿碧有期徒刑十年。
上述5人,让曾经是广州某工厂高管的山东汉子申军良,经历了人世间最刻骨铭心的悲欢离合。
15年寻子,在包括封面新闻在内的全国媒体报道下,申军良成了寻亲“名人”。他和同案其他8个被拐孩子家庭的遭遇,受到全国关注。
申军良是不幸的,也是幸运的。
2020年3月,他被拐15年的儿子小童(化名)被找到,并回到他身边。而该案被拐9名儿童中尚未寻到的3人,依然是3个家庭最深、最久远的痛。
(2022年)4月27日,距封面新闻上线6周年还有一周,申军良再次接受封面新闻记者采访,聊起了儿子回家后的生活和学习状况,他说,“挺好”。
他也根据经验,向其他寻亲家庭提出建议:“一定要保留好寻亲路上的花费票据,将来向法院提起民事赔偿时需要。”
谈及“梅姨”,申军良肯定地说,“此人一定存在,我相信警方一定能抓到她。”
申军良一家 图源网络
家庭现状:
儿子回归两年尚不习惯鲁菜 但喜欢妈妈做的糖醋鱼
2020年3月7日,在广州警方的艰辛努力下,寻子15年的申军良,终于见到了被拐15年的儿子小童。
“1米7左右,身体健康,性格开朗,喜欢运动。”这是当时见完孩子后,申军良给媒体的回复。
尽管这些年来,为了寻找儿子,从高管“降落”到四处打零工,负债60多万,“出租屋里最好的家具是两张桌子”,但小童感受到了亲生父母对他浓浓的爱,他选择回到爸爸妈妈身边。
同时,他也请求爸爸妈妈,不要追究养父母的责任。
横穿中国,从广东回到山东,小童需要重新适应新的环境,适应语言、学习气氛,甚至需要重新规划人生目标。
而他还只是一个不满16岁,正上初二的孩子。
在申军良和妻子,以及好心人的建议下,小童报考了职业学校,并选择动物医学专业。
“他很善良,也喜欢小动物,对动物医学感兴趣。”对于儿子的专业,申军良很满意。不过,有些遗憾的是,孩子的学校在潍坊,而家在济南。刚回家团聚不到一年,儿子又要远去潍坊上学,这让申军良心里有些难受,“不能每天陪着他”。
“只能周末去接他回来,周一早课前赶着送回学校。”申军良说,他和妻子尽量用周末的时间来弥补这些年来父爱母爱的缺失。两人都尽量学着做广东菜,让孩子多吃一些。
“我做得不好,他妈妈烧的菜要好一些,孩子喜欢妈妈做的糖醋鱼。”他说,最近由于疫情原因,儿子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,甚是想念。
寻找“梅姨”:
“抓住梅姨就差一点点” 男友忆其自称名为“潘冬梅”
2021年12月10日,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终审维持一审判决刑事部分,以拐卖儿童罪判处人贩子张维平、周容平死刑,杨朝平、刘正洪无期徒刑,陈寿碧有期徒刑十年。
上述5人,在2005年1月4日,到广东省广州市增城区石滩镇沙庄某出租屋,用胶带捆绑小童的妈妈,抢走小童,并被张维平以1.3万元价格贩卖。
2018年12月,在广州中院一审庭审中,张维平供认,小童是通过中间人“梅姨”卖出去的。
为了找到“梅姨”,继而找到儿子,申军良求助画像专家林宇辉,拿着画像,在广州增城鸡公山、广东省河源市紫金县数度寻找。
2019年11月,申军良求助画像专家林宇辉画出的“梅姨”第二版画像在网上热传。封面新闻记者赶往疑似“梅姨”曾租住过的增城鸡公山走访,当地多位住户辨认,均称曾见过此人,但不知道名字,只听大家都叫她“梅姨”。
对于画像,有的居民表示“很像”,有的则称“脸部画得过圆,不太像”。不过,大家都表示,“梅姨有点黑,身体有点壮”。
由于年代久远,14年前租房给“梅姨”的房东,当时也没有登记“梅姨”的信息,无法向警方和申军良提供更详细的信息。
庭审现场,张维平还供述,曾跟“梅姨”一起去过河源市紫金县一户农家,男主人看起来跟“梅姨”关系不一般,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。
2019年11月中旬,封面新闻记者在申军良的牵线联系下,抵达该村采访。
60多岁的当事人王华(化名)向封面新闻记者介绍,妻子离世得早,十四、十五年前,的确谈过一个名叫“梅姨”的女朋友。
该女性系他一位亲戚从镇上领回来的,自称是韶关人,“我没去过韶关,不知道她是不是韶关口音,反正说话有些听不懂。”
当时,王华向封面新闻记者回忆,“梅姨”表现有些异常,“穿着鲜艳,每次来家里住几天或者一周就离开,有时带个小孩过来,说是她孙子或者孙女,还没等家人跟小孩混熟,第二天不打招呼又悄悄走了。”
“从来不给我们看她的身份证,自称叫潘冬梅(音)。”王华说,“梅姨”来去无踪,每次从哪里来,要往哪里去,从不给家人沟通,只把他家当个暂住地,他感觉不靠谱,断断续续交往两年后,“梅姨”没打招呼就离开,他也没去找过。
“梅姨”究竟是谁?有没有此人?她在哪里?截至目前,仍然是个谜,广州警方也正在进一步加紧追查。申军良对此则抱有信心,他认为,通过张维平的供人、鸡公山众多居民的回忆,以及其男友王华的回忆,他确定“梅姨”真实存在,且距离被警方抓获,“就差那么一点点了。”
提出建议:
抱定能找回的信心 保留好寻亲的支出票据
2022年4月27日,在采访结束前,申军良补充说,希望能通过封面新闻给正在寻亲的其他家属提个建议。
他说,孩子找回来后,他向法院提起了480多万元的民事赔偿,广东省高院最终支持了39.5万元的民事赔偿。
“说实话,我非常感谢广东省高院的公正判决,以前的拐卖案,支持民事赔偿的非常少,这次不仅支持,也给了我和妻子心理上最大的宽慰。”他说,如果这笔钱拿到手,他的压力会减轻很多,目前他还欠着60多万元的债务,妻子做保洁,一个月不到2000元工资,他晚上做代驾,收入也不高。
他建议其他仍在寻亲的家属,提起民事赔偿,一定要提交自己寻亲支出的直接证据,“也就是寻亲的票据,不然无凭无据,可能得不到支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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